第 99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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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9 章
第99章
得到答案, 戚雲晞為自己的念頭感到荒謬。
可能是因為她只同他一個男子有過肌膚之親，就算神志不清的時刻，她能想象得到的只有他一人。
但這樣的答案才合理。
畢竟想象出來的人和真實的他不一樣, 想象出來的人出奇的溫柔，一點都不莽撞，他懂得拿捏她，但不會橫沖直撞，一次都沒有進去過。
短暫的羞恥過後, 戚雲晞恢覆如常。
她是個受害著，身體在無意識下的本能反應並不丟人, 既然沒有真實發生過, 這沒什麽不可面對的。
總之毒性解了就好。
戚雲晞發現從裏到外的衣衫都變了，曉荷垂眸跟她解釋：“您出了汗，回家去取衣衫有些遠，幹脆就去繡坊裏取了新的替換。”
戚雲晞接受了這個解釋。
不光衣衫, 頭發也亂了，還得重新梳, 大約過了一刻鐘多鐘，重新穿戴完畢。
戚雲晞想起今日多虧了許懷彥，無論如何，得當面道一聲謝。
曉荷很快將隔壁的許懷彥請過來，十分有眼色地守在門口。
屋裏的兩人各有各的尷尬，但都是性子沈穩之人，倒也看不出什麽。
還是戚雲晞先開口：“今日的事, 多謝你。”
見她神情坦蕩, 許懷彥知道她應該是信了那一套說辭。
他如今只想早些離開：“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，如今吳王與相幹人等悉數歸案, 也算塵埃落定，你不必擔心。”
塵埃落定也就意味著他不多久就要走了，戚雲晞對許懷彥沒有什麽留戀的，她只是舍不得女兒：“你打算何時離開？”
“三日後。”
他無意留下來見證她與別人的親事，也不想沖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行為，可胡元要三日後才到。
但他畢竟要帶走她一手帶大的女兒，設身處地，他並不吝嗇告訴她之後的行程。
“回上京前得去一趟隔壁的平城，交接一些公事，然後去州府審理吳王一案，前後大約半個月。”
戚雲晞明白了，也就是說她與阿嬋還能再相處三日。
好在州府所在地就在柳城，與隆城相距不遠，戚雲晞和許懷彥商量：“你辦案時帶著阿嬋不方便，不如等你徹底將事情辦妥了派人通知我，我派人將阿嬋給你送過去。”
“也好，”雖然許懷彥不覺得帶著阿嬋會影響到他，上京距離隆城畢竟有千裏，他理解她身為母親對於新生活的渴求，但孩子肯定想和母親多待一陣：“不必折騰了，等我將事情處理好後來接她。”
戚雲晞同意。
許懷彥說的那個時候正好是她每月生病之時，由他親自來接當然比她派人去送更令她安心。
該說的已經說完，天也漸漸黑了，戚雲晞起身告辭。
戚雲晞將他送到門口。
眼見戚雲晞即將消失在門口，許懷彥叫住戚雲晞。
“怎麽？”戚雲晞頓住腳步，回頭。
許懷彥的唇張了張，想問一問她七年前的今日她在清江池邊等的人是不是他。
但事已至此，她已與人定親。
理智戰勝了沖動，許懷彥最終沒有問出口：“保重。”
戚雲晞點點頭：“你也是。”
回到戚府時天已經黑了，阿嬋很乖，知道戚雲晞離開是因為有事情要處理，和平日裏一樣，吃過飯休息一陣，梳洗完畢後爬上床睡覺。
直到看見戚雲晞，小姑娘才安心閉上眼，在母女倆的床上陷入安睡。
哄完女兒睡著，曉荷也將水兌好，戚雲晞起身去了浴間，也就終於能看清大腿內側的淤青是怎麽回事。
只一眼，戚雲晞就忍不住感到一陣陣耳熱，作為過來人，且還是個與許懷彥做過半年多夫妻的過來人，她看得懂這樣的壓痕是怎麽來的。
她被曉荷和許懷彥糊弄了，原來那些模糊的畫面並非幻覺。
許懷彥不知道，如今她的身體不比從前，稍微受力就會留下淤青。
“曉荷。”戚雲晞將身子沈入水中，叫住拿著臟衣服往外走的心腹。
曉荷轉身回來：“姑娘有何吩咐？”
戚雲晞：“這是在家中，沒有不方便說的，十安客棧是怎麽回事，我這藥到底如何解的，許懷彥又跟你說了什麽，你說實話。”
曉荷看著戚雲晞異常沈靜的臉，嘆氣：“婢子說實話，您別生氣。”
*
三日後，許懷彥在驛站裏見到了風塵仆仆的胡元。
聽到許懷彥說想起一些片段，胡元很興奮：“什麽時候開始的？”
許懷彥記得很清楚，那日他從人販子手中搶回阿嬋，一時不察被其同夥偷襲用石子砸到頭，當時腦中就出現了從未見過的畫面。
胡元：“大概因為這一次的撞擊，使原本封在穴位裏的銀針動了位置，你放心，這回回來我找到了穩妥的起針之法，頂多就是沒有辦法恢覆全部記憶，或是損及一部分記憶。”
佟寒驚訝：“會損失記憶？”
胡元一巴掌拍在佟寒的肩膀上：“你家大人被封的是神庭穴、心俞穴與百會穴，尤其是百會，不是鬧著玩的，能不傷及性命已經非常了不得，你得慶幸幸好你家大人遇到了我，終於找到方法。”
佟寒當然知道為了根治大人的頑固頭疾胡神醫有多盡心，一個勁地賠禮道歉：“是我說錯話了，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小的一般見識。”
調侃而已，胡元沒有放在心上，問許懷彥：“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？”
許懷彥：“等回上京交完差後再動手。”
他很想知道，他到底損失了什麽樣的記憶。
等了這麽多年，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，胡元爽快答應：“那好，這些日子我先去平城，之前答應過老友來大楚後去看他。”
人一旦忙起來，日子就會過得很快，吳王一案相關人員該審的審，該判的判，但吳王是宗親，還得送往宗正寺最終論罪。
該去接阿嬋了，天突然陰沈下來，一幅隨時要落雨的樣子。
佟寒擔心許懷彥的頭疾覆發主動請纓：“屬下去接大姑娘，多帶幾個人，保證安安穩穩將人帶回來。”
許懷彥松開緊擰的眉心，睜開眼：“不用。”
一炷香後，許懷彥踏上去隆城的馬車。
這次他沒有提前通知戚雲晞。
大部隊由柳城動身的時間定在明日午後，會經過隆城，到時他帶上阿嬋出城與佟寒他們匯合即可。
之所以提前一天來，一來是他並不喜歡應酬與熱鬧，更重要的是這是女兒第一次離開家，他想在離開前認真看看她們母女生活過的這座城，等孩子想念家鄉時，他至少得知道她說的是什麽。
進了隆城，天邊果然下起小雨，許懷彥讓車夫將他送至離戚宅最近的客棧，向掌櫃的打聽了隆城人喜歡帶著孩t子游玩的場所，頭疾果然覆發，但許懷彥習慣了，撐著傘出門。
他首先去的是離得最近的靈雲寺，這裏不僅有五百年的玉蘭，還出產特殊工藝的磨喝樂，各種材質樣式應有盡有，小孩子都喜歡。
但許懷彥走到側門口就止住腳步停下來。
迎面走過來一對同撐一把傘的男女，正從靈雲寺裏走出來，描著墨竹的油紙傘下，男子雙目含情，女子矜持羞澀。
在傘下逼仄的空間下，年輕男女眼裏只有彼此，並沒有註意到許懷彥。
沙沙的雨聲中，許懷彥看著男子一遍遍確認。
他分明記得，程知遠排行老大，只有兩個弟弟，家中並無姐妹。
那程知遠這樣算什麽？
一邊和她議親，一邊和旁的女子卿卿我我；還有一點令他難以接受的是，阿嬋上次出事時這個女子分明就在場，其中會不會有不可告人的齷齪。
丟開雨傘，許懷彥大步沖到程知遠跟前，毫不客氣給了程知遠一拳：“你可真對得住她。”
程知遠猝不及防，跌到在地上，手裏的油紙傘也摔得稀爛。
一旁的餘靈素懵了，跑過去扶程知遠，氣呼呼瞪向許懷彥：“你是誰，怎可當街傷人”
程知遠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，苦笑。
餘靈素不認識許懷彥，但他認識，瞬間明白一向冷靜自持的丞相大人當街失控的原因。
路過的行人留意到這裏的動靜，三三兩兩圍攏過來，小聲議論著。
許懷彥註意到了，冷冷看一眼看過來的程知遠，沒拿傘，淋著雨頭也不回離開。
留在原地的兩人不想被圍觀，餘靈素扶起程知遠站起來。
帶來的傘已經弄壞了，程知遠一瘸一拐走了幾步，撿起許懷彥遺留下來的傘。
餘靈素就是和離之時也沒有這樣狼狽過，到了無人的地方，終於有機會問程知遠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程知遠嘆了口氣：“這人是雲晞的前夫，阿嬋的生父。”
頓了下，程知遠補充道：“聽曉荷說，這人和雲晞和離後，再沒娶妻生子。”
餘靈素吃驚。
很顯然，這位丞相大人誤會了。
從他的反應來看，很容易讓人想到他一直沒有放下雲晞。
餘靈素的心提起來。
他大概是來接阿嬋的，這樣一來，雲晞謊稱要嫁給程知遠的計劃就沒法順利實施了。
“都怪我，”餘靈素懊惱，“哪天出門不好，非要今日來賞玉蘭。”結果被許懷彥撞見。
程知遠好不容易求得餘靈素與他同游，也是她忘記帶傘第一次允許他靠近，他不覺得有任何不妥。
“都是天意，”事已至此，只能往好的方向想，程知遠安慰，“我倒覺得，今日下了一場好雨。”
作為戚雲晞的娘家人，他願意配合戚雲晞，怎麽都可以。
可最後關頭被這樣一場雨給攪了，未免太過湊巧，只能歸於天意。
餘靈素很沒底：“接下來怎麽辦？”
程知遠：“先去雲晞那裏，告訴她一聲，咱們按她的計劃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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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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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是因為她只同他一個男子有過肌膚之親，就算神志不清的時刻，她能想象得到的只有他一人。
但這樣的答案才合理。
畢竟想象出來的人和真實的他不一樣, 想象出來的人出奇的溫柔，一點都不莽撞，他懂得拿捏她，但不會橫沖直撞，一次都沒有進去過。
短暫的羞恥過後, 戚雲晞恢覆如常。
她是個受害著，身體在無意識下的本能反應並不丟人, 既然沒有真實發生過, 這沒什麽不可面對的。
總之毒性解了就好。
戚雲晞發現從裏到外的衣衫都變了，曉荷垂眸跟她解釋：“您出了汗，回家去取衣衫有些遠，幹脆就去繡坊裏取了新的替換。”
戚雲晞接受了這個解釋。
不光衣衫, 頭發也亂了，還得重新梳, 大約過了一刻鐘多鐘，重新穿戴完畢。
戚雲晞想起今日多虧了許懷彥，無論如何，得當面道一聲謝。
曉荷很快將隔壁的許懷彥請過來，十分有眼色地守在門口。
屋裏的兩人各有各的尷尬，但都是性子沈穩之人，倒也看不出什麽。
還是戚雲晞先開口：“今日的事, 多謝你。”
見她神情坦蕩, 許懷彥知道她應該是信了那一套說辭。
他如今只想早些離開：“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，如今吳王與相幹人等悉數歸案, 也算塵埃落定，你不必擔心。”
塵埃落定也就意味著他不多久就要走了，戚雲晞對許懷彥沒有什麽留戀的，她只是舍不得女兒：“你打算何時離開？”
“三日後。”
他無意留下來見證她與別人的親事，也不想沖動之下做出不可挽回的行為，可胡元要三日後才到。
但他畢竟要帶走她一手帶大的女兒，設身處地，他並不吝嗇告訴她之後的行程。
“回上京前得去一趟隔壁的平城，交接一些公事，然後去州府審理吳王一案，前後大約半個月。”
戚雲晞明白了，也就是說她與阿嬋還能再相處三日。
好在州府所在地就在柳城，與隆城相距不遠，戚雲晞和許懷彥商量：“你辦案時帶著阿嬋不方便，不如等你徹底將事情辦妥了派人通知我，我派人將阿嬋給你送過去。”
“也好，”雖然許懷彥不覺得帶著阿嬋會影響到他，上京距離隆城畢竟有千裏，他理解她身為母親對於新生活的渴求，但孩子肯定想和母親多待一陣：“不必折騰了，等我將事情處理好後來接她。”
戚雲晞同意。
許懷彥說的那個時候正好是她每月生病之時，由他親自來接當然比她派人去送更令她安心。
該說的已經說完，天也漸漸黑了，戚雲晞起身告辭。
戚雲晞將他送到門口。
眼見戚雲晞即將消失在門口，許懷彥叫住戚雲晞。
“怎麽？”戚雲晞頓住腳步，回頭。
許懷彥的唇張了張，想問一問她七年前的今日她在清江池邊等的人是不是他。
但事已至此，她已與人定親。
理智戰勝了沖動，許懷彥最終沒有問出口：“保重。”
戚雲晞點點頭：“你也是。”
回到戚府時天已經黑了，阿嬋很乖，知道戚雲晞離開是因為有事情要處理，和平日裏一樣，吃過飯休息一陣，梳洗完畢後爬上床睡覺。
直到看見戚雲晞，小姑娘才安心閉上眼，在母女倆的床上陷入安睡。
哄完女兒睡著，曉荷也將水兌好，戚雲晞起身去了浴間，也就終於能看清大腿內側的淤青是怎麽回事。
只一眼，戚雲晞就忍不住感到一陣陣耳熱，作為過來人，且還是個與許懷彥做過半年多夫妻的過來人，她看得懂這樣的壓痕是怎麽來的。
她被曉荷和許懷彥糊弄了，原來那些模糊的畫面並非幻覺。
許懷彥不知道，如今她的身體不比從前，稍微受力就會留下淤青。
“曉荷。”戚雲晞將身子沈入水中，叫住拿著臟衣服往外走的心腹。
曉荷轉身回來：“姑娘有何吩咐？”
戚雲晞：“這是在家中，沒有不方便說的，十安客棧是怎麽回事，我這藥到底如何解的，許懷彥又跟你說了什麽，你說實話。”
曉荷看著戚雲晞異常沈靜的臉，嘆氣：“婢子說實話，您別生氣。”
*
三日後，許懷彥在驛站裏見到了風塵仆仆的胡元。
聽到許懷彥說想起一些片段，胡元很興奮：“什麽時候開始的？”
許懷彥記得很清楚，那日他從人販子手中搶回阿嬋，一時不察被其同夥偷襲用石子砸到頭，當時腦中就出現了從未見過的畫面。
胡元：“大概因為這一次的撞擊，使原本封在穴位裏的銀針動了位置，你放心，這回回來我找到了穩妥的起針之法，頂多就是沒有辦法恢覆全部記憶，或是損及一部分記憶。”
佟寒驚訝：“會損失記憶？”
胡元一巴掌拍在佟寒的肩膀上：“你家大人被封的是神庭穴、心俞穴與百會穴，尤其是百會，不是鬧著玩的，能不傷及性命已經非常了不得，你得慶幸幸好你家大人遇到了我，終於找到方法。”
佟寒當然知道為了根治大人的頑固頭疾胡神醫有多盡心，一個勁地賠禮道歉：“是我說錯話了，您大人大量不要和小的一般見識。”
調侃而已，胡元沒有放在心上，問許懷彥：“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？”
許懷彥：“等回上京交完差後再動手。”
他很想知道，他到底損失了什麽樣的記憶。
等了這麽多年，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，胡元爽快答應：“那好，這些日子我先去平城，之前答應過老友來大楚後去看他。”
人一旦忙起來，日子就會過得很快，吳王一案相關人員該審的審，該判的判，但吳王是宗親，還得送往宗正寺最終論罪。
該去接阿嬋了，天突然陰沈下來，一幅隨時要落雨的樣子。
佟寒擔心許懷彥的頭疾覆發主動請纓：“屬下去接大姑娘，多帶幾個人，保證安安穩穩將人帶回來。”
許懷彥松開緊擰的眉心，睜開眼：“不用。”
一炷香後，許懷彥踏上去隆城的馬車。
這次他沒有提前通知戚雲晞。
大部隊由柳城動身的時間定在明日午後，會經過隆城，到時他帶上阿嬋出城與佟寒他們匯合即可。
之所以提前一天來，一來是他並不喜歡應酬與熱鬧，更重要的是這是女兒第一次離開家，他想在離開前認真看看她們母女生活過的這座城，等孩子想念家鄉時，他至少得知道她說的是什麽。
進了隆城，天邊果然下起小雨，許懷彥讓車夫將他送至離戚宅最近的客棧，向掌櫃的打聽了隆城人喜歡帶著孩t子游玩的場所，頭疾果然覆發，但許懷彥習慣了，撐著傘出門。
他首先去的是離得最近的靈雲寺，這裏不僅有五百年的玉蘭，還出產特殊工藝的磨喝樂，各種材質樣式應有盡有，小孩子都喜歡。
但許懷彥走到側門口就止住腳步停下來。
迎面走過來一對同撐一把傘的男女，正從靈雲寺裏走出來，描著墨竹的油紙傘下，男子雙目含情，女子矜持羞澀。
在傘下逼仄的空間下，年輕男女眼裏只有彼此，並沒有註意到許懷彥。
沙沙的雨聲中，許懷彥看著男子一遍遍確認。
他分明記得，程知遠排行老大，只有兩個弟弟，家中並無姐妹。
那程知遠這樣算什麽？
一邊和她議親，一邊和旁的女子卿卿我我；還有一點令他難以接受的是，阿嬋上次出事時這個女子分明就在場，其中會不會有不可告人的齷齪。
丟開雨傘，許懷彥大步沖到程知遠跟前，毫不客氣給了程知遠一拳：“你可真對得住她。”
程知遠猝不及防，跌到在地上，手裏的油紙傘也摔得稀爛。
一旁的餘靈素懵了，跑過去扶程知遠，氣呼呼瞪向許懷彥：“你是誰，怎可當街傷人”
程知遠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，苦笑。
餘靈素不認識許懷彥，但他認識，瞬間明白一向冷靜自持的丞相大人當街失控的原因。
路過的行人留意到這裏的動靜，三三兩兩圍攏過來，小聲議論著。
許懷彥註意到了，冷冷看一眼看過來的程知遠，沒拿傘，淋著雨頭也不回離開。
留在原地的兩人不想被圍觀，餘靈素扶起程知遠站起來。
帶來的傘已經弄壞了，程知遠一瘸一拐走了幾步，撿起許懷彥遺留下來的傘。
餘靈素就是和離之時也沒有這樣狼狽過，到了無人的地方，終於有機會問程知遠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程知遠嘆了口氣：“這人是雲晞的前夫，阿嬋的生父。”
頓了下，程知遠補充道：“聽曉荷說，這人和雲晞和離後，再沒娶妻生子。”
餘靈素吃驚。
很顯然，這位丞相大人誤會了。
從他的反應來看，很容易讓人想到他一直沒有放下雲晞。
餘靈素的心提起來。
他大概是來接阿嬋的，這樣一來，雲晞謊稱要嫁給程知遠的計劃就沒法順利實施了。
“都怪我，”餘靈素懊惱，“哪天出門不好，非要今日來賞玉蘭。”結果被許懷彥撞見。
程知遠好不容易求得餘靈素與他同游，也是她忘記帶傘第一次允許他靠近，他不覺得有任何不妥。
“都是天意，”事已至此，只能往好的方向想，程知遠安慰，“我倒覺得，今日下了一場好雨。”
作為戚雲晞的娘家人，他願意配合戚雲晞，怎麽都可以。
可最後關頭被這樣一場雨給攪了，未免太過湊巧，只能歸於天意。
餘靈素很沒底：“接下來怎麽辦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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